封面评论|乡村少年“掉进手机里”,防沉迷最终指向文化生活的场景重建_天天微速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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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蒋璟璟
近日,武汉大学一课题组对外发布的报告显示,在调研的中部省份中,有九成农村留守儿童长期使用专属手机或者长辈的手机玩耍。课题组在贵州一所乡镇中学调研时发现,有的留守孩子为了打游戏连续5天5夜不睡觉。(中国青年报)
无论城市还是农村,青少年“手机沉迷”,都堪称普遍。PC时代,尚且有所谓网瘾少年一说,并长时间引发了广泛的社会讨论;而时至今日,在人手一部智能手机的语境下,有关低龄群体的“成瘾性”问题,反倒因为司空见惯而越发被忽略。很多时候,人们似乎更愿意用一些中性的措辞,诸如“重度使用”等,来轻描淡写地探讨。这种显而易见的修辞美化,传递出了一系列深层次的复杂含义,那就是“习惯”“接受”与“合理化辩护”……凡此种种,真实而无奈。
相比于那种回避问题、粉饰问题的鸵鸟姿态,武汉大学课题组的这份研究报告坦陈而直接,其自始至终都透出强烈的、毫无掩饰的“忧患意识”与批判性。其中直言不讳地提出,手机沉迷催生乡村“新问题少年”。这一论断背后的因果逻辑没有争议,真正让公众有“惊觉”之感的,其实是那个称谓——“新问题少年”!这一就群体共同身份的概括,严厉、刺眼、毫不留情,但毋庸置疑的“准确”。
“问题少年”有上纲上线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嫌疑,故而已很少出现在严肃的学术著述之中。武汉大学这一课题组之所以复活、借用这一概念,显然是为了凸显“严重性”,继而在最广泛层面,引导公众给予最大的重视。手机沉迷催生乡村“新问题少年”,此间所提及的“少年”,既是受害者也是“麻烦制造者”。一方面,由于“掉进手机里出不来”,他们的身心健康、注意力、思维力,都深受其害;另一方面,“手机成瘾”又刺激和放大了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的焦躁、戾气和攻击性……
手机沉迷催生乡村新问题少年,而更深层次的追问则是,是什么导致了农村场域内的手机沉迷?我们知道,乡土社会的人际连结、文化空间与公共生活,在现代性叙事的浪潮下日益消解。智能手机提供了光怪陆离、多姿多彩的娱乐产品,而农村早已没有了能够与之竞争注意力的“线下资源”。除此以外,还应该注意到,在父母外出打工,隔代抚养大面积存在的情况下,老年人“手机带娃”更容易滋生儿童对智能机的深度依赖。
手机沉迷,从来是一个社会性的复合问题。为此求解,除了要在技术端严防死守,继续力推线上平台、App的防沉迷系统、青少年模式。更重要的,还是重建乡土社群的生活共同体与文化景观,用真实世界的魅力与引力,把孩子们从手机里拉出来。这整个过程,注定知易行难,任重道远。